确实宽厚仁和,又谦让冲退,大家都很喜欢,
可有时候演戏演起来,真的让人吃不消。
都以为北伐之事了了,琅琊王有了台阶,也就顺势登基了,可没想到他还要演!
真真尔母婢,让人火大。
「玄亮且先退下,此事老夫来处分。」王导深吸一口气,上前几步,对着司马睿说道:「大王,臣闻尊位不可久虚,万机不可久旷。虚之一日,则尊位以殆;旷之渎辰,则万机以乱。自西朝为篡,天下嚣然,迄今两月矣。四海想中兴之美,群生怀来苏之望。忠义之人,尽皆秣马厉兵,以讨国贼;有识之士,莫不翘首以盼,愿为臣妾。天祚大晋,必将有主,主晋祀者,非大王而谁!臣请陛下以社稷为务,不以小行为先;以黔首为忧,不以克让为事,进位大宝。如此,则神人获安,
无不幸甚。”
王导一出面,司马睿不说话了,只慨然流泪。
王导示意了一下,司马睿的僮仆立刻调转车头,往宫城方向而去。
百僚追了上来,上气不接下气。
有那年岁大的,身体本来就不好,心中一急,爆发医学奇迹,追到了这里,此时听说琅琊王不归国了,心头一松,直接晕倒了过去,又弄得现场鸡飞狗跳。
车,马萧萧,建邺将吏冠歪甲斜,做了一趟折返跑,又簇拥着司马睿回了宫殿。
,连殿都没有,就是前代东吴皇室在苑囿度假时的精舍院落罢了。但不管怎样,把琅琊王弄回去了,可以接着进行下一步。
片刻之后,不大的院落内外站立了百余人。
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,王导也来了一把舍我其谁,当先劝道:「今邵勋窃弄神器于西北,陛下却欲高让于东南,此所谓揖让而救火也。事已至此,陛下当屈己奉公,进皇帝位,昭告天下,号召二十一州忠忱之士起兵,共讨国贼。”
呢,这就「陛下」了?
司马睿听到这里,反倒又哭了起来,连连摇头。
「陛下。」有一个就有第二个,却见刁协跳了出来,大声道:「勋本贱奴,一朝得志,逞凶河南,其行可鄙,其罪难堪。陛下当进位以正视听,使六合革面,遐荒来庭,万不可令宵小得志。」
「陛下。」卞壶清了清嗓子,道:「晋祚存续,全赖陛下一人。促之则得,可以隆中兴之祚;
纵之则失,所以资奸寇之权。」
司马睿眼皮子一跳,哭声稍止。
卞壶的意思很清楚,你若退了,跑到江南来的各路宗王可不一定有这个能力顶上来,毕竟他们可没执掌幕府这么多年,必然会离散很多人。
若慨然而进,甚至可以中兴,
这句话不可谓不重,说到这里,司马睿也不敢再作了。
「陛下,臣夜观天象,知天命无改,历数有归。值此之际,当进皇帝位。”
「请陛下速登坛场,柴燎上帝,以应天命。”
「陛下,邵勋凌迫宗室公卿,逼辱天家眷属,此国仇家恨,不可不报!”
「阵下....
众人都在察言观色,看到司马睿表情变动之后,不再犹豫,纷纷劝进。
「孤乃宗室疏属,江东尚有名王子息,诸公自可寻其来此,拥立为帝。」司马睿看着众人,声音哽咽道。
卧槽!这是要大家当面表态啊。
「陛下。」顾和上前一步,道:「渡江以来,诸般艰难,皆由陛下平之。大宝之位,舍陛下何人?」
这是江东大族表态了,司马睿已经不流眼泪了,心下大安。
「陛下。」西阳王司马出列道:「陛下不登位,上逆天命,下违人望。仆已求得江左宗室联名劝进表,陛下无忧也,宜速正大号,宗人幸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