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时,脸微微一红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,大概是积极主动地融入邵梁后宫群体这种事情,让她感到有些不自然吧。
「当年在这里,你为我拔刀来着?」裴灵雁轻轻采撷起一朵野花,看着邵勋,说道。
「嗯。当年司马颖奔马而来,我脑子一热,什么也顾不上了,就想挡在你面前。」邵勋说道。
裴灵雁神色有些恍惚,良久之后叹道:「就是这么一步步被你骗到手的。」
「不是骗,是两情相悦。」邵勋纠正道。
裴灵雁抿嘴一笑,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他们在一起生了四个孩子,相互恩爱扶持走到今日,这是最重要的。
女人和男人不同,有些时候更需要一些看起来不那么理智的感动,即便是她这类素来以成熟稳重著称的女人,心底深处其实还是渴望男人为她冲动一些,这会让她发自内心地愉悦。
两人沿着七里河走了很远,追忆过往,心潮澎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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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裕下了马,把缰绳扔给亲随。
元真、邵纪、邵厚三人还凑在一起驰马,玩得十分开心。
「二兄。」看到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的楚王邵时,邵裕打了声招呼。
邵挤出些笑容,道:「四弟。」
「二兄不骑会马?」邵裕问道。
邵摇了摇头,道:「骑又如何?不骑又如何?」
邵裕被噎了一下,便转移话题道:「二嫂今日没来么?」
「她留在许昌。」邵说道:「阿爷知道的。」
因楚王夫人邓氏临盆在即,王妃祖氏素与其情谊相笃,便留在王府陪伴了。
邵勋对此不是很高兴,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儿子、儿媳的做法。
邵裕对此不甚清楚,但他懒得多问了,招了招手,让人取来一个锦盒,递到邵手中,道:「二兄,昔日情谊,从未相忘。这是上月辽东遣人送来的珍珠,不值什么钱,便赠予兄嫂了。」
邵摇头推拒:「我无需此物,反正王府属吏抓的抓,辞的辞,没多少人了,兵士亦解散大半,花钱之处甚少,食邑所出完全足够。」
邵裕强行拉过兄长的手,将锦盒塞到他手中,道:「其他人怎么看我不管。反正在我眼中,你还是那个为我学业解惑的兄长,一直都是。」
邵有些发愣。
他比四弟大五岁,入学较早,曾经多次为虎头解释书中疑难。时过境迁,他自己都快忘了,没想到四弟还记得。
母亲走后,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,心中酸楚地想流泪。
不,其实父亲也很关心他,只不过他心中有怨,忽略了罢了。
「四弟,我—」邵抓着锦盒,眼晴微红。
「二兄何必如此?」邵裕笑了笑,道:「王府一大家子人,用钱的地方多着呢,收着吧。」
邵郑重行了一礼,嘴张了张,似有千言万语,最后只化作两个字:「保重。」
「兄长亦保重。」邵裕挥了挥手,转身离去了。
邵挂远远看着,见四弟去到了容华王氏的身边。
王容华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什么,四弟连连点头。
邵挂轻叹一声。
年少时很依恋母亲的溺爱,长成后又觉得母亲过于干涉他生活的方方面面,甚至劝诫他做一些事情。彼时他的想法是,父亲都鼓励我这么做,你阻止个什么劲?
母亲去世那天,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,哭得像个五六岁的小孩。
或许他真的一直没有长大,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,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任性中。
母亲走了,和父亲也疏远了,他真的有些惶恐,同时又有些生气,有些委屈,好像在和自己较劲一般。
邵捂住自己的脸,尽量抑制住泪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