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去地说,声声入耳,纪南城内的气氛慢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傍晚时分,陶臻刚刚回到太守府,正准备服点散提振一下精神呢,听到下属汇报,眉头皱了起来。
一瞬间,散都不香了。陶臻只觉心神烦躁,下令诸将各自看好手下军士,并派出可靠部伍巡城,谁大声鼓噪喧哗,立斩之。
但当天晚上,又有三十多名郡兵缝城而下,奔入梁军营地。
这个时候,稍微有点常识都该知道,郡兵出了大问题!至少,很多郡兵是默许想活命的袍泽出城的。
更恶劣的是,一名来自夏口的队主被发现死在一处宅院中,人头已经消失不见。
十三日,陶臻亲自登上城头,看着越来越庞大的劝降队伍,一时失声。
亲将走了过来,低声说道:「城外被长矛挑着的是竟陵石府君的人头,
未知真假。」
陶臻听了心中一震,石城没了?如果此事为真,那么梁人应该已经大举南下,试图攻打杨口了,也不知道那些江州兵能不能顶住。
「南边有没有动静?」陶臻又问道。
「不知。」亲将摇头道:「梁兵守御甚严,已经截杀两批信使了。」
困在城中,对外界一无所知。时间久了,很容易自己吓自己,进而士气低落,难以力战。
说难听点,援军哪怕最终无法入城,只要迫近纪南,让守军知道你们还在,都不会丧失信心。而现在么城下的街道中突然响起了吵声。
陶臻神色一变,立刻下了城头。亲兵紧随其后,亦神色紧张。
「何事?」陶臻手抚刀柄,大踏步向前,问道。
「府君。」众人见了,纷纷行礼。
片刻之后,一军校操着武昌口音,指着蹲在大街上的一群人,说道:「府君,此十余人接受贿买,私放逃卒出城,已为我所擒,人赃并获。
不意其百般狡辩,不肯交代,末将欲以军法治罪,又吵吵,鼓动郡兵营救.」
陶臻伸出一只手,制止了军校下面的话。
他冷冷看着蹲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十余人,又看向正在远处张望的百余郡兵,心中犹豫不决,更烦躁无比。
治罪吧,容易引起哗变。即便不哗变,郡兵士气也会更低落。
不治罪吧,岂不是鼓励其他人有样学样?
陶臻左思右想,一会心中暴怒,恨不得将他们全数打杀了,一会又强自抑制住怒气,暗道算了,还要靠都兵一起守城呢。
百般纠结之下,脸色变幻不定。
突然之间,或许因为好几天没服散了,心底一股暴虐、烦闷、狂躁涌了上来,只见他牙一咬,大喝道:「尽数斩杀,悬首各处,以做效尤。」
军校立刻领命,带人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。
陶臻的亲兵以及那些武昌、夏口兵们亦如临大敌,严阵以待,死死盯看在远处张望之人。
幸好最终什么都没发生。
那些人或许自实力不足,或许于积威,最终只小小地骚动了一下,
随后便寂静无声了。
街道上只剩下那十余人的哭喊声。
他们被绑着双手,连连求饶。
车校不为所动,直接手起刀落,将十余人一一诛杀。完事之后,他们挨个捡起人头,双手捧着,单膝跪于陶臻身前,请其点验。
「你等自处分即可。」陶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然后在亲兵的簇拥下,
大踏步离开。
他现在只想回到太守府,服点散,再喝点冷酒,然后抱着侍妾发泄一番,或许能让烦恼顿消吧。
陶臻的身影很快离去,只留下了一地的无头尸体及四处溢流的血污。
街道上的百余郡兵沉默地看着这一切。
没有任何喧哗,没有任何鼓噪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