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二十九,保定府近二十万人夹道欢送孙承宗。
百姓不知大法官是什么官,只知道与圣人一样,人死才会卸任。
管他那么多,保定府在朝中有人,至少当地不会在中枢的决策中吃亏。
天下百姓这样的想法很正常。
陆天明考虑议政的户籍有绝对的必要性。
最高法院第一次审案,京城都在等着观看。
直接决定中枢是否对辽东用兵,或者用兵到什么地步。
这事太新鲜了,但又符合陆天明的性格。
臣民赞叹一声果然是圣人手段,都在等着东虏狡辩。
没错,亚国公、军政总督、上位圣人允许东虏当庭自辩。
臣民也在等法院如何驳斥论罪。
但驳斥不能像以前一样玩嘴皮子,得拿证人证据。
这工作量,非常大啊。
宪法其实条款不多,但涵盖面全,需要冯英等研究律法的人逐字逐句推敲。
新成立的法院属官非常忙碌,到翰林院、锦衣卫文牍司、皇城文牍库把史料翻了又翻。
不仅得推演宪法的字句,还得找东虏祸乱辽东的证据,忙的要死。
十王府,更热闹了。
黄台吉、德格类突然自由了,与林丹汗一样,可以在京城溜达。
听闻自己成为罪犯,黄台吉差点气死。
堂堂大汗,士可杀不可辱!
“上位令尔等自辩,生死自控!”
嘎~
黄台吉瞬间懂了。
高啊,真他妈高啊。
毒啊,真他妈毒啊。
死可以,身后名不能不管。
否则会被自己的儿孙和族人唾骂千秋万代。
或者…本来也不想死。
黄台吉、德格类、多铎、布木布泰全部得自辩。
到时候开庭全部会被审。
黄台吉没时间乱想,回忆回忆,筹划如何反驳自辩才是王道。
既然允许信使传令,那些护卫被派回辽东,火速请辽东官员到京城帮忙。
战争发展到这份上,陆天明已经赢了。
严格来说,会审不过是在讨论如何收尾,罪犯不伏法,才会动用武力。
所以,不会拖到四月,以免耽误春耕。
陆天明最近喜欢听戏,听不懂,但他发现在这种公共场所,反而能清晰思考问题。
一个人在禁宫是安静,却没有一点灵感,只会越坐越烦躁。
戏院的包厢被屏风遮挡,除了隔墙,面前也挂了一道厚布龙凤袍,包厢里的人探头才能看到别人,观众则看不到包厢,除非跑戏台上。
陆天明在一个宽厚的躺椅中,托腮看着戏子旋转耍花枪,观众很热烈,他也觉得有趣,奈何就是听不懂,越是用心听,越是听不懂。
“红缨,你说我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唱曲?一个词都听不懂,更别说跟着哼,越来越觉得自己傻兮兮的。”
旁边陪坐的红缨抿嘴微笑,“夫君心不在此,不必强求。”
“听词啊,不是听意,太北那小子都能听懂几句话。”
身边还坐着张之桐、李开夏、徐凤爵,这几天陆天明难得有时间、有闲心,夫人们也交替陪他在城里溜达,百姓的确快习惯了。
张之桐轻咳一声,“姐妹们商量过,夫君其实还是下意识在拒绝戏曲。”
“哦?为何?”
“慢呐,戏曲唱词音调高低不同,长而慢,还有起伏。夫君平时说话做事非常快,别人想一步,您已经想十步,这种慢悠悠的调子与您思考的节奏完全不同,无法共鸣。”
陆天明歪头想想,确实有理,听力与脑力神经完全不同频,也许等老了才合适。
徐凤爵切一声,“其实就是听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