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晚上,一行人来到沈庄。
平湖过年气氛还不错,绝对比其他地方强,比苏松常更是天地之别。
张献忠流浪多年,内心深处底线式的管理,让他没有失去自主能力。
而且得益于张献忠封闭式管理,没什么流民。
在混乱的江南,略吊。
李开先在路上就让他们把破破烂烂的外套扔掉,大冷的天,只穿单衫来到沈庄。
平湖是水乡,到处是沟渠水塘,民间普遍敬水神水仙。
水塘和沟渠边全是供奉的小台,上面有供品,李开先一出现,被几个百姓警惕看着,生怕他们来偷吃。
陆太北看到一个老妪带着两个孩子,守着一个祭台,甩开李开先到身边,“亲亲,阿奴找陆氏宗祠,侬知道在哪吗。”
老妪听他半生不熟的方言,打量一眼问道,“侬为何找宗祠?”
“阿奴姓陆哩。”
“北人有你这么大的娃娃?”
“阿奴非北人,祖上嘉善,世居江北,今年来拜祖,路上碰到兵灾,军爷好意放行。”
老妪哼了一声,“不用去找了,伊拉不会让侬去祭拜。”
“伊拉?”
“就是他们的意思,你来迟了,现在才求陆氏宗祠庇佑,早干嘛去了。”
李开先听了一会,上前躬身行礼,“夫人有礼了,鄙人乃孩子叔父,我们想来也来不了,您也不是本地人吧?”
老妪点点头,“咱家已经从江北来平湖十五年了。你们是江北哪里人?”
“淮安宿迁。”
老妪打量他一下,“宿迁向北是哪里?”
“骆马湖啊。”
“老身是问哪个县。”
“邳州啊。”
“西北呢?”
“睢宁。”
“宿迁下游是哪里?”
“桃源。”
陆太北听李开先对答如流,不禁捏把汗,胡说也不是胡说啊。
老妪听后点点头,看香火烧完,拿起上面的饼递给两个小孩,又给了陆太北一个。
“老身桃源县白洋河镇人。”
李开先一拍手道,“晚辈知道白洋河镇,就在黄河边啊,河东是古城镇和崔镇,晚辈姐姐就嫁给古城李氏。”
老妪又点点头,“你们几个人?”
“回夫人,晚辈七人,家眷还在苏州,都是寻祖的男人。”
“呵呵呵,都说你们来迟了,算了,跟老身来吧,外面挺冷。”
“婶婶是说,这几年来拜祖的人越来越多?”
“那当然,掩饰不住的兴奋,跟你一样。”
李开先向后面打了个手势,跟上来两批人,到老妪身边帮她提着篮子,“婶婶为何十五年前就到平湖?”
“咱家长辈是平湖教谕,在县学教书二十载,正好姓陆,就落籍了。”
“平湖陆姓很多吗?”
“张王李陈沈、朱陆徐吴周,陆姓排第七,但平湖只有四个姓氏堂号,陆氏算大姓,没什么突出人物,这几年北方那位崛起,平湖陆氏突然成第一了。”
李开先没听过这个情况,连忙问道,“怎么可能,忠勇侯又没来拜祖。”
“拜祖就不对了,功成名就才会来,他还没登基,怎么会来。”
李开先更不懂了,“这是平湖陆氏的看法?”
“不是!”老妪直接摇头,但她紧接着说道,“这是正公堂主支陆氏的梦。”
“晚辈…有点糊涂。”
“笨呐,那位来磕头,正公堂主支就是皇族。”
陆太北脱口道,“怎么可能?”
老妪连连摇头,“人多不可能,人不多的话,族谱没乱,那肯定是,明太祖出身草根,没法追堂号。那位如果登基,算出身望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