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迷之中,却不想那已是贾家最后的鼎盛了。
与贾代善聚少离多,二人称不上什么感情,更是在最后相见之时,被指着鼻子骂了一回。
这一切的源头或许都要诉诸到一个人身上。
这个人绕不过去,贾母便是再不想听见这个人的名字,此刻却是自然而然的从心底冒了出来。
岳凌,是了就是他赐予了贾府如今的一切。
曾几何时,他只是个在堂上尊称自己老封君的小角色,而后却摇身一变,可以无视她的颜面,肆意妄为,似是动动手指能给贾家富贵,亦能让贾家破灭。
更是老国公都不得不因此巴结他。
贾母一生没做过错事,更不认为自己是错,哪怕岳凌的权力与日俱增,始终在膨胀,贾母依旧不认为他会有好结果。
可事与愿违,她竟是看不见岳凌破落的时候了。
这一切都结束了。
也许,是她错了?
口干舌燥,满嘴死皮的贾母,眼眶忽得夺出一滴晶莹来。
为时晚矣,刀影闪落,人头落地,血流如注。
自出牢门以后,贾母便不敢睁开双眼,可当行刑过后,她竟是眼睛圆瞪,无法瞑目。
她亏欠贾家太多,可唯独不曾亏待了贾宝玉,然而人群中并没有贾宝玉的身影。
鸳鸯哭得声嘶力竭,几近晕厥,将人群都吓退了,绕着她躲出一片空地来。
尸首被差役收走,若是无人打点,最终的归宿或许就是乱葬岗的野狗之腹。
鸳鸯知晓道理,眼看着刑台被清扫,便不敢耽搁,慌张上前,从头上拔下她的簪子来,绕过人群,求见收尸的差役。
“官爷,行行好,我是荣国府的奴仆,这尸首还望大人能抖抖手指,行个方便。”
尸首是人尽皆知的灰色产业。
只要陛下没有明确旨意,即便是罪大恶极之徒的尸首,也能够偷偷摸摸的换出来下葬。
尤其这是贾母的尸首,曾经那个盛极一时的荣国府掌权人,怎么会一根簪子就打发了呢?
差役上下打量起了鸳鸯,鸳鸯下意识双手抱胸,遮掩起来。
“官爷,您别看这只是个簪子,这是上佳的做工,若是去当铺,至少能换五十两。若是遇到识货喜欢的,百两都打不住。”
“实不相瞒,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,便是官爷要的再多我也身无分文了。”
“如今我还是贱籍,若是以后寻得一户好人家,能支付我月钱,我再攒攒孝敬官爷也成。”
曾经的荣国府大丫鬟,便也只能在路边如此卖惨,鸳鸯红着眼恳求着。
一听此女还是贱籍,是为官奴,还能寻得下家。
差役嘴角颤了颤,便生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接过了簪子,还不忘与鸳鸯解释道:“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,不妨与你说的更通透些。我虽然是搬这个尸体,却也得在上官那盖印。这银子,不单单是拿,还需上下打点。”
见差役松口,鸳鸯如释重负,连连道谢,“多谢官爷,多谢官爷,官爷的大恩大德,小女没齿难忘。”
差役摆了摆手,道:“罢了,你再去寻些银子吧。”
“什么?”鸳鸯诧异,这与说好的并不相同。
差役又道:“这老夫人生前也是个体面人,你总得给她打一副棺材吧?你久在牢中或许并不知晓,近来学子闹事,棺材的价格也水涨船高,怕是五十两都买不来好木打棺材了。”
“你还是快去想想办法吧。”
鸳鸯如梦初醒,慌张的寻路去了。
鸳鸯是贾家的家生子,父母都在金陵老宅,京城里没什么人脉。
她首先能想到的便是